赵丽很忙,没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,到第二床快速测了下病人的生命体征,动作虽快,但很稳。
去年中秋节来的,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,跟来了三四年的护士一样老练。
姜遥目光跟随着赵丽背影,停在最里面、也就是第五张病床前。
蓝色布帘及地,将病床遮得严严实实,赵丽动作很轻,幅度不大,掀开布帘一角,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。
姜遥透过掀开一角,隐约看到病床上,有一只瘦如皮包骨的脚露了出来,在灰暗光线的映衬下,皮肤上长着像尸斑的瘢痕。
没等她看清,帘子垂了下来,阻挡住了她的目光。
“咳咳咳。。。。。。”
跟前病床上的老人忽地咳嗽起来,姜遥视线一转,与老人浑浊深黄的眼珠对上。
“你是、新来的护士?”
姜遥脸上戴着口罩,先查看了一番他的信息,王德晖,今年89岁,因为冠心病进医院。
年纪大容易各种病,他患了心脏病,说一句都有点费劲,嘴唇一片青紫。
姜遥眼睛弯成月牙,一边查体,一边和他说话。
“王爷爷,我今天刚来呢,您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王德晖摇摇头,而是说:“你能让你们护士长给我重新换个病房吗?这两晚,第五床的人很吵,我被吵得都睡不着觉。”
姜遥闻言,垂眸敛下眼底的亮色,装作为难的表情,说道:“王爷爷,这床位紧缺啊,这样吧,你具体跟我说说怎么吵?我也好跟护士长说。”
王德晖对她的话没有怀疑,缓了缓,才绘声绘色地跟她讲述这两晚的情况。
夜晚,护士在饭后查完体,就会锁病房的门,防止病人偷偷溜出去,有事的话,按床头铃,护士第一时间就能到病房里。
第一晚,王德晖刚搬到这间病房,护士查体后不久,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失眠,便想着酝酿一下睡意。
那晚病房没开灯,又因为第五床靠窗摆着,布帘挡住了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,屋里黑咕隆咚的,伸手不见五指。
王德晖服了药,快睡着的时候,突然听到一声怪声。
咯咯作响,混杂着咀嚼声,像是在吃什么骨头类的东西,‘咯咯滋滋’很响。
一响就是一整夜,他根本睡不着。
第一晚他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进的病房,想想就算了,但昨晚那声音又响了一整晚,吵得人心烦意乱。
“我本来就有心脏病,睡觉很重要,再这样下去,我肯定要早死的。”王德晖是实在忍不住,将这两晚的遭遇,絮絮叨叨,倒苦水一样一股脑说给姜遥听。
姜遥听着露出疑惑的神情:“王爷爷,您怎么就确定是第五床呢?你旁边还有其他三张病床啊。”
王德晖示意她耳朵靠过来。
姜遥手心贴着刀柄,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,一觉察到不对劲就能快速跳开躲避。
但老爷子没有恶意,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。
“我半夜摸黑去听的,隔着布帘,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。”